3700万人不识字，扫盲的希望竟然是快手和抖音的直播间？

全国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中国15岁以上不识字人口仍有3700多万。这类人群在数字化时代无疑会遭遇相当的不便：

他们、她们中许多人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或者说仅仅能够写、认识自己的名字，签字歪歪扭扭；不能辅导自己的孩子，或者孙辈功课，孩子学什么，不懂，孩子给他们、她们叙述所学的内容，也弄不清楚；不敢单独出门，因为不认识路边的指示牌，更谈不上单独购票、上车，内急的时候连厕所都找不到。

到了超市、商场，他们、她们没办法单独买东西。虽然他们、她们也开始配置智能手机，却大多只能通过微信的语音功能与人聊天，看不懂别人发来的文字。没法手机购物。出门干活，有些人能够自己算清工钱，却也只敢收现金，无法通过微信、支付宝、云闪付或银行卡接收转账，还有些人没法算清工钱。

20世纪60-80年代的农村扫盲夜校

这些种种的窘迫，要予以解除，不无难度。20世纪50-70年代，个别地区延续到了80年代、90年代，还有一些针对成年人的扫盲夜校。但在而今，不识字人口分布很散很广，如果循旧例举办扫盲夜校，则面临怎样教、谁来教等诸多问题。

《信任经济》这本书首篇所介绍的“瑞芬老师：我在快手教28万成年人识字”的案例，带给笔者很强的震撼。书中谈到，不识字人口分布在偏远农村，平日里要下地干活，农忙时甚至连续一个星期没有时间听课，集中起来授课也不太现实。短视频和直播平台快手的出现，以及涌现出“瑞芬（识字）”这样的直播主播，则揭示了新时代扫盲教育与数字化手段融合在社会发展中所释放出的惊人潜能。

按照书中所述，“瑞芬（识字）”主播李瑞芬自己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市民，30多岁，曾经做过辅导班的招生教师，也在幼儿园代过课，2021年3月入驻快手，就开始坚持每天发短视频，每天教8个字，也教简单的算术课。她的粉丝、学员大多数是农村妇女，绝大多数分布在宁夏、甘肃、新疆等西北地区，因种种原因没能上学，通过快手平台获知“瑞芬（识字）”直播间，然后通过直播或回放进行学习。

李瑞芬的努力，让相当数量的粉丝学会了许多汉字，也懂得了基本的四则运算，平时生活得以改善。当然，给不识字的成年人上课，教会识字，完全不同于教未成年人学习。书中谈到，李瑞芬通过快手平台的直播间，反复讲述声母、韵母，还有声调问题，反复纠正笔画和发音。有些粉丝、学员是智力上有些缺陷的人，通过直播间学会了拼音以及一些汉字。还有一些粉丝、学员通过直播间学习，面临着周遭生活圈的压力，嘲笑四五十岁了还学习识字，是不是要考大学——对此，李瑞芬反复给粉丝、学员强调，学习识字，就是为了少受骗，生活中方便一些。

《信任经济》这本书的内容包括知识经济、信任革命、三农与共同富裕三个部分，深度呈现出数字化手段、数字平台在社会、经济发展中所起到的良好作用。“知识经济”部分，除了教不识字的粉丝学习汉字的案例外，还包括以下典型案例：律师通过直播间进行普法，有针对性地讲述与法律服务覆盖水平相对较低的三四线城市和农村地区老百姓相关的法律要点、维权步骤，比如劳动合同相关的法律问题，又如与婚姻情感相关的，包括彩礼纠纷、离婚的财产和孩子抚养权争议等的解决思路。律师通过短视频指导粉丝在当地召开靠谱的法律资源，这降低了粉丝获得高质量法律服务的无效成本和有效成本。此外，书中还介绍了有关主播教粉丝学办公软件、铆焊技术、学会跟孩子沟通等案例。

在“信任革命”部分，包括医疗健康、汽车销售、二手车买卖、房产中介、装修家居五类。医生主播在直播中展示胃肠镜检查，鼓励粉丝在胃肠病反应时及时就诊，不过度担忧检查和手术的成本、疼痛等问题；销售主播通过直播卖车，为粉丝介绍买书需要避开的坑，买到符合自己心理价位、没有“智商税”的爱车；房产中介主播通过直播，讲述房屋购买的基本手续、需求转化；建材主播在直播间让建材家居的价格、质量、原材料信息、实用性等诸多知识讲明，其服务全流程也全透明……

这些类型的主播主动将自己的职业从业过程搬上直播间，直播内容接受监督，也让这些类型、行业过去以来因不透明、信息不对称所导致的服务机构、企业、销售人员与消费者之间的信任难题得以破解。可以说，通过快手等短视频、直播平台，上述类型的优秀主播普及了行业知识和消费常识，以及相关的法律常识，改善了消费者的信息不对称状况，在获得消费者（粉丝）信任、促成销售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推动相关行业与消费者之间重建互信。

“三农与共同富裕”部分，我们可以看到十余个通过快手平台展示农业生产、经营过程，全力消除消费者、农业经营者以及中间环节涉及的经营者、从业者因信息流通不畅、知识不对等造成的缺乏信任，以及价格不透明、（农产品和农资农机）品质不可靠等问题。

总的来说，《信任经济》这本书的案例内容因其真实性、鲜活性，以及覆盖到的社会、产业方方面面的广泛性，让人不经对于数字化时代、数字平台作用于社会和经济发展充满了期待。快手等短视频、直播平台，也并不是很多人所想象的那样，只有传噱头、蹭热点的网红主播，只有不断掀起价格战但在商品售后等问题上不管不顾的带货主播，而是真真切切地在许多细小的领域重建着社会和经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