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车水马龙的声音（车水马龙的声音素材）

十几年前写的小说，可惜后文遗失。发出来供网络保存。这是当年一时间看某位作家的几本书之后，写的文章也就带有这位作家的一点风格。如今的网络爽文年代，这样的文字应该没有市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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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一定是把冬天和夏天放一张床上了，生出这个鬼天气。”如风缩紧脖子抵抗清晨的凉气对同样骑着自行车和他并肩徐行的史季说。

“就是。你说我们这样起早贪黑辛勤工作到底为什么？”史季说。

“为了过上好日子呗，尽可能让身体的各部分配件享受到更好的待遇。”

“比如说？”

“比如说人家的嘴里吃的是小面，你让你的嘴吃燕窝鱼翅；人家眼睛看的是盗版ＶＣＤ，你的眼睛看数字ＤＶＤ；人家耳朵成天听的是邻居吵架声车水马龙的噪音，你的耳朵成天听肖邦孟乍特反正是你爱听的声音；人家手上空空如也，你的手上金银宝石十个手指全没落下；人家睡的木板床，你睡高级按摩床；人家娶普普通通柴火妞儿，你娶惊世骇俗美人胚子……那就是好日子，那就是更好的待遇。”如风边说边做手势，有时两手脱离车把显得驾轻就熟。六七点钟的城市刚刚苏醒，行人渐多。

“你这么说我倒不明白了。我除了因为整天骑自行车压迫前列腺患上前列腺炎以外倒没给自己身体带来太多高人一等的待遇。”史季愁眉紧锁。“我也是一个克己勤奋的好青年啊，却整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还特压抑。”红灯路口两人停下等待绿灯，史季补充一句：“空虚，相当空虚。”

如风不失时机地点上一支香烟，递给史季一支，两人互相给对方点火。绿灯亮了，自行车继续并列前行。“那是因为你追求的太高又不太容易得到愁着自个了。”如风道貌岸然的说。

“不，我要求不高，我现在就想吃一碗小面。”史季义正言辞。

“好！我请客，前方五十米面庄停车。”如风笑道。

金碧辉煌格调庄严的会议室座无虚席，围椭圆桌子相挨而坐的二十几号男男女女神色坦然又略带疲倦，男士们统一的西装革履显得英姿飒爽而使在座女士稍逊风骚。圆桌正上方靠近白板处坐一个三十岁上下男子正侃侃而谈，红色领带系在他的领上很是耀眼。

“今天我没什么要说的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不要把眼下的困难看成是人生道路上不可跨越的鸿沟，遇到一点点阻碍就怀疑前边是一条死胡同。消极的思想只能让自己更消极还会传染给身边的人这样做是可耻的。承然，在目前的工作中我们的确是遇到一些从前没有遇到的问题，但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小问题不是不可以解决的大问题。我们的设备出现故障，我们的客户怨声载道投诉我们，这些，都是可以给对方解释的嘛。昨天三部的余经理被客户骂哭了，今天一大早那客户不就打电话来道歉了吗。我还就这么说，这几天被骂次数越多的同事越应该褒奖，证明在此之前他的客户多，业绩好。”

系鲜红领带的男子越说越兴奋从座位上起立夸张的用手势支持他的语言表达。“就是这样比较困难的情况下我们还是有销售人员表现出了自己良好的业务技能和个人素质。昨天，二部的蒋如风和史季就联系上一笔大单，很不错很难得啊。在公司声誉短期内受到暂时的很坏的影响的情况下还能冲锋陷阵杀入敌营摧城拔寨收获颇丰，这是大家的榜样啊！我们在座的所有销售人员都应向他俩学习。我建议，给出我们最热烈的掌声！”男子带头鼓起掌，一时间“哗哗哗”会议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惊天动地的嘹亮口号——我是最棒的，我是最棒的。

下午阳光灿烂，如风骑自行车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向前飞奔，风声在耳朵边呼呼作响，人行道上的行人见之纷纷躲让。

“哎哟，你撞着人了。”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抱着挎包坐在水泥道上满脸委屈的冲如风喊。

如风把冲出几米远的自行车停放在路边回走过来察看伤者。“没事儿吧你？”

“没事儿，就是小腿骨折站不起来，你看着办吧。”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强忍疼痛说。

“那得赶紧送医院，晚了恐怕有生命危险。”如风看清了姑娘的长相，十分美丽，急忙关心的说道。

“那就送呗，还愣着干嘛。”姑娘旧泪未尽又添新泪，看来疼得不轻。周围的群众渐渐围拢，说说笑笑指指点点，有目睹事件发生的人给后到的围观者解说事件发生过程。

“是是，那肯定得送医院，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这个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跑。”

“这说不准，看你刚才骑车那狠劲儿说不定跑起来比谁都快。”姑娘试图努力站起来，但未能成功，如风赶紧上前扶住姑娘胳膊，终算单脚站立。“你给我叫车去啊，要是落下个终身残疾把你的命赔上都算轻的。”

“那是那是，我的命忒不值钱比不上你的一个脚丫子。”如风扶起姑娘一瘸一拐向人行道边移动让堵在后面的自行车流得以前行。

“你叫车了吗？”姑娘问。

“前面五百米不到就是医院。你要不介意，我用自行车驮你去。是它惹的祸就让它将功补过你看怎么样？”

“只要缴费的时候你不让它给就行了。”姑娘勉强同意。

“那当然不能。你给我给谁给都成就是不能让它给。它是个机器不懂人情味儿。”

如风把姑娘扶上自行车后座向拥挤的人群大喊：“不好意思，借过！借过……”一边推自行车缓缓前行。人们带着失望神色迅速散去。

医院人不多，三两个清洁工人在清扫楼道和大厅，湿拖把拖过大厅每个脚落如同水洗。如风看见护士推着的轮椅上的王小丝时立刻从候医座上起立迎面上前，厚重的石膏打满了王小丝整个左腿。如风从护士手里接过轮椅向王小丝的病床推去。两人默然无语。

如风察觉出她的不快想安慰一下王小丝。王小丝只顾盯着三楼窗外发神，窗外是平地而起的高大柏树树尖。临近黄昏的阳光装满两个床位的病房，如风坐在靠窗边的空病床上温婉地对王小丝说：“王小丝你好，我们这算是认识了吧。住院的事情你不要太过担心，我会尽可能的让你身体和精神保持舒适和愉悦。”如风见王小丝仍是望着窗外不说话，心有不安：“我知道你在恨我，我能理解，完全能够理解。换作是我，在一个天气不错具有美丽阳光的午后高兴的在大街上散步却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冒失家伙的自行车撞个小腿骨折我准把那人恨得半死说不定挖人家祖坟的念头都在脑袋处于冲动状态时产生过。”

“不，我不恨你。我只是过高估计了自己的抗撞击能力。起初我以为只是扭伤，没想到还真是骨折，多半是我近年来缺乏锻炼的原因。”王小丝表情惨淡的说，窗外似乎有一种吸引她的神秘力量。

“你一定是在恨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下午急着赶去见一个客户为了一己私利而忽略别人生命财产安全太不应该了。我真心诚意向你说声对不起，并期待能得到你的原谅。”如风站起身，满含真诚和悔意地向王小丝鞠躬。

王小丝笑了，看着如风一本正经的样子：“你一定常给女孩认错吧，感觉挺老练的。”

“不是，不是，主要是常给客户认错练出来的。”如风看见王小丝笑了，自己也释怀的笑起来。

“难怪不得，原来你是道歉公司的。”王小丝翻出挎包里的化妆镜朝自己脸上照。“刚才一哭把脸都哭花了。”

“我去给你买条毛巾吧，还有一些其它的生活必须品，以后在这里呆的日子不短用得着。”如风说完往病房门口走去。

“我没意见。”

金碧辉煌格调庄严的会议室座无虚席，围椭圆桌子相挨而坐的二十几号男男女女神色坦然又略带疲倦，男士们统一的西装革履显得英姿飒爽而使在座女士稍逊风骚。圆桌正上方靠近白板处坐着的销售总监刘俊成正侃侃而谈，红色领带系在他的领上很不得体。“今天我没什么说的但还是要说一句：冬天来了，出门在外小心感冒。遇着咳嗽不停的家伙一定要离他远点儿，听说非典在我们这座城市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下面是自由讨论时间，大家互相交流一下工作经验和心得体会。”

坐在会议室角落里的如风、史季两人各拿一张大得异乎寻常的煎饼在嘴里啃，史季塞得嘴巴满满的语音不详颇为吃惊地问如风：“你真撞着人了？”

“真的，你都问第几次了。这又不是光彩事。我费不着夸张或隐瞒的向你陈述事实真相。把那女的腿撞折了，对我造成的直接影响是这两个月全白干了。”如风拿起煎饼慢慢往嘴里送，神情有些颓废。

“你别太难过，一个人的一生要不遇着点车祸坐牢火灾什么的不称之为完整的人生，更何况受伤的不是你。”史季安慰道。

“你真会安慰人。”

“不，我不是安慰你，我是真这么认为的。我想无数劳动人民心里也有这种难以察觉的潜意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祸兮福所依’是吧。我真希望撞着人的肇事者是我，可我没有勇气故意这么干。”史季把剩下的煎饼全塞进嘴里又急着灌纯净水进去。

“我倒希望是福兮祸所伴。”如风把剩下的煎饼扔进垃圾桶，干净的垃圾桶里只有邻座同事王静刚扔下的空酸奶盒。

“天天吃煎饼不好，把煎饼扔了的行为更不好。”王静倩笑媚兮对身边的如风说。

“女孩天天不画妆不好，不画妆还出来吓唬人的行为更不好。”如风以同样的笑容对身边的王静说，史季听了哈哈大笑。王静一副饱受屈辱的样子转过头不理不睬。

史季对如风说：“你这样打击一个纯情少女不好，你天天打击这样一个纯情少女的行为就更不好了。”

如风没有答话，王静叫道：“去你的，你妈才是纯情少女呢，你骂谁呢你！”

史季不生气依旧微笑说：“对不起我说错了，大婶你快三十了吧，应该用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来形容你才贴切。”

“这还差不多。”王静和如风莫名其妙地异口同声，大家一愣，全笑了。

冬蛰节，中午食堂供应羊肉。如风早早跑到食堂打了两份做法不一的羊肉菜肴装进饭盒赶往医院。走进病房时看见王小丝正拿一本金庸小说聚精绘神的看。

“神雕侠侣？真有品味!”如风把饭盒放病床边的桌子上对王小丝说：“看到哪儿了？”

“杨过的手被郭芙砍断那一段。真恶毒。”王小丝答。

“她是故意的，我是无心之失。”如风面色尴尬的说。

“我没隐喻或指桑骂槐的意思，我真是看这段了，你别多心。”王小丝放下手里的小说打开饭盒。“哇，好香！是羊肉。”

如风笑说：“是的，今天冬蛰节，应该吃这个。”

“那我不客气了。你不知道我饿坏了，一直等你送饭来，现在才来。”王小丝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片放进嘴里，细细品嚼。“嗯，味道好极了。你吃了么？”

“我吃了，你慢慢吃。”如风拿起王小丝刚放下的小说随意翻看。

王小丝边吃边说：“我猜你就吃过了，不然不会这么晚才来。哎，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

“我姓蒋，叫蒋如风。做销售工作，是做电信公司的某项增值服务方面的业务。”如风答道。

“挺不错嘛。”

“嗯，自力更生，劳动挣钱，问心无愧。”

“我叫王小丝，你知道的。美院大二学生。”

“是美容学院还是美术学院？”

“美人学院。”

“看得出来，你的学习成绩和你的长相一样出类拔萃。”

“长得是不错，但成绩就一般了。”王小丝故作陶醉样。

“你太谦虚了。你的美貌已经是万里挑一想不到还具有谦虚的品德实在教人敬仰。”如风看着小说里最后一页的续言说。

“你也喜欢看金庸的东东？”王小丝边吃边问。

“还行。我看小说一向不太挑剔。”如风把小说放下对王小丝说。

“我跟你不一样，我就爱看自己喜欢的作家写的东西，像张爱玲、席慕容、苏童的作品我最爱看。基本上全看过了就恨他们写得太少。”

“写得多就掉价了呗，他们都是聪明人。”

“就是，我觉得名作家的智商都特高，一般人哪写得出这些东西，想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可以这么说，是作家们用文字的形式把普通大众的思维模式拓宽了。自己精神富裕了不说，还带动一群人富起来，真是伟大。”

“我倒觉得作家是一群成天闲着没事儿胡思乱想的主，犹其是写武侠、玄幻、言情的。光自己无聊怎样想怎么觉得心酸，于是写小说打发时间排遣心头淤疾释放难以实现的人生理想所带来的沉重心理负担最终带动一批人跟他们一起无聊于是功德圆满撒丫子冷眼旁观。”

“你这么说我不赞同，你难道没觉得从一些好武侠小说里学到一些有用的知识和领悟人生哲理吗？”

“是，学到一些。领悟最深的一点就是骗人一定要扯个美丽又足够宽大的幌子，左摇右摆招摇过市。像梁山泊宋江打起的“替天行道”旗号一样，丫的是流氓全奔我这儿来吧，天下的刁民走寇于是汇聚一地。武侠小说作家就是这样，表面仁义道德高尚情操内心指不着多俗多世故，全教别人仗义疏财便宜都教自己占。”

“我看你才俗气才世故呢，把人家想得这么坏，是以己度人吧。”王小丝微笑，把饭盒放在桌边饱饱的用餐巾纸抹嘴。

“不是以己度人是慧眼识人。”

“反正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我没指望你同意我的看法，只让你隐隐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就对了。事实上教你和我的想法一样有高度是个不切实际难以达到的幻想。如果武侠小说连最铁瓷的大学生读者都失去的话那世上就没武侠作家了。”

“你真偏激。”

“但我不傲慢。我乐于享受平淡的生活也宽容接受一切或好或坏的文化冲击。”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人。”

“但依然保持最初的纯真。”